目送

龍應台的書,在尋常文字之間,總能不經意地觸動心中某根弦。《目送》是寫給在孩子長大高飛之前,也寫給父母年邁,即將邁入人生第九局的人們。這時候的人們,目送著孩子迫不及待探索這個世界,急速遠去的背影。也看著父母年紀愈來愈大,行動愈來愈緩慢的身軀。

當我們年青時,父母是那個目送我們的人。當我們步入中年,總算回過頭來關心那一直在等待我們回來的父母,但同時另一個年青的心正引頸期盼著出走的那一天。我們期待孩子飛又高又遠,但心中卻不可避免地會想著他們也該常常回家看看。

最近送倆小子去學校,開始認真地看著他倆的背影,而不是注意周遭環境,看他們過馬路時有沒有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車輛突然衝出。人真的很奇怪,明明都是用同樣的角度去觀看,看到的重點卻可以天差地遠。

他們倆現在還會回頭看我一下,每次回頭就會招手說掰掰。但或許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視與我們同行是一種丟臉的事,除非我們完全地跟得上他們的流行文化。但隨著年紀漸長,的確在有些事情上面,衝勁上感覺沒以前的強了。曾經被他們視為權威的父親角色,終有一天也會跌落凡間的。

《目送》最後一章是替父親送行的。看著他們一天天地衰弱,卻似乎也只能接受這種現實。有時候,人似乎總是會有遺憾的。遺憾,讓我們再次面對時,能夠採取新作法。但遺憾不會消失,只會轉化成另種力量,讓我們忘卻過去,看向前方。

當我們目送完父母之後,接下來就是等待孩子將目光移回我們身上了,如果我們夠幸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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