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二八:湯德章之死與臺灣戰後特務派系政治的成形


《原來二二八》與作者前作《究竟二二八》一貫秉持著還原歷史的精神,由現今殘存對湯德章記述的岐異,透過尋找相關的史料,抽絲撥繭地儘可能將當時台灣與外在環境或人員的互動情況原原本本的呈現出來。作者爬梳的史料繁多,尤其是在許多史料記載與現今陳述的內容大相逕庭下,又必需往更大的格局去探討,進而推敲出當時人合理的作法與反應。

這真的很燒腦。

相反地,被灌輸一個懶人包,一個簡單的結論,不是很好嗎?

但很可惜的,就像相對論一樣(硬要扯),只有事件本身是真實發生的,但每個人的座標系都不同,所以對錯是相對的。要做到真正的原諒,只有精確地瞭解當時社會大環境以及事件發生的經過,甚至是每個人身處的「座標系」才能辦到。懶人包最大的問題在於,將複雜的事物用簡單的詞句表達出來,一定會失真。

話說回來,有時候失真是種意圖,是種手段。

就像《萬曆十五年》透過瞭解萬曆皇帝所處的客觀條件之後,就可以明白,為什麼他在當時會這麼做?將我們化身為萬曆皇帝,我們會跟他有不一樣的反應嗎?如果歷史可以重來,要怎麼做才能更好?

想要以古為鑑,前提就是要知史,才能記取教訓。

一個大觀念是,人的行為,變動性極快。比如原來我們想推翻政府,也確實做出一些行為。但後來發現政府派軍隊出來了,有超高的機會我們會失敗,不是被幹掉就是坐一輩子牢,那怎麼做才能活下去?答案就是在軍隊還未對自己動手之前,先用力表示我跟軍隊是同一陣線的。手段則是背叛自己昔日的戰友,甚至是將罪名推給已死之人。

同樣是推翻政府的一群人,作法也會有極大的不同。有些要求溫和,有些要求激進。也不是只有人民會想推翻政府,政府內部可能也有人想坐上大位。所以才會有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種說法出現吧。

但很可惜地,人的大腦永遠在求捷思法,將每個人貼上標籤供作辨認,是我們往往會做的事。但一旦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看待歷史就不能客觀。唯有站在人變動性極快這一邊,將人的行為化成 0 與 1 之間的連續光譜,才能有效地理解歷史。

在明白歷史的過程中,有沒有文字保留下來實在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文字本身就是一種武器。就像印刷術較晚普及於鄂圖曼帝國一樣,關於那時候的歷史,只能任憑西方歐洲形塑。但這種形塑,註定是偏頗且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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