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帝國拜占庭:從羅馬到伊斯坦堡,一窺文明的衝擊


1453 年 5 月 29 日這天是拜占庭帝國的末日。如果由現今看起來迷信的拜占庭人來解釋,他們可能會說先前早已預言,敵人會由競技場門攻進來,君士坦丁堡將會淪陷。但土耳其人蜂擁而入的並不是競技場門,而是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及大將朱斯蒂尼亞尼力守的,位在城牆最脆弱中段的羅曼努斯門。

由 330 年君士坦丁大帝建立君士坦丁堡之前,這兒僅是一處靠海的希臘小漁村。君士坦丁看上這兒的戰略地位,將帝國首都遷往此處,並將這兒發展成東方基督教的文化中心以及財富之城,有眾城之后的美名。各種繁文縟節的宮廷儀式,以及皇室普遍的高貴、優雅形象,再再都讓後起之秀,如法蘭克、日耳曼與俄羅斯人深深著迷,進而接受東方拜占庭的文化。娶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姪女的俄羅斯沙皇伊凡三世更以第三羅馬自居。拿破崙曾說,如果世界只有一個首都,那該是伊斯坦堡。

拜占庭帝國自君士坦丁以降,西羅馬帝國滅亡後,在查士丁尼時代恢復了帝國對義大利、西班牙、北非等地的管轄權。雖比羅馬全盛時期少了非常多,但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成就。然而帝國飽受內憂外患所擾,國力是一天天地下降。中間偶有明君能夠再度收復失土,但帝國管轄的範圍是愈來愈縮小。到了帝國滅亡前夕,帝國僅剩希臘南部的摩里亞以及君士坦丁堡近郊的兩塊國土而已。

1204 年先有十字軍的失信,再有威尼斯人的貪婪,後有帝國的內鬥,君士坦丁堡在教宗百般威脅阻撓之下,仍然被威尼斯人與十字軍攻破。若非新皇帝流亡出逃,否則帝國就此滅亡。後繼的拉丁帝國可以說註定不長久,拉丁人哪裡來的能力可以治理一個帝國?然而 1261 年拜占庭帝國回歸君士坦丁堡後,接下來迎接人們的仍是連番的內鬥,進而讓土耳其人將觸角伸入歐洲。亡國前的數年,拜占庭帝國甚至是鄂圖曼帝國的附庸。

帝國滅亡後,拜占庭的文化卻因為眾多出逃的人們,反而四散於歐洲各地。就像蒲公英一樣,隨風飄散,遍地開花。城破後曾經一度被視為死城的君士坦丁堡,在鄂圖曼帝國治下經過數年,又再度成為歐洲第一大城的伊斯坦堡。然而拜占庭帝國的文化卻一直深藏在這座城市之中,雄偉的狄奧多西城牆仍然大部份健在,君士坦丁紀念柱也仍然挺立。帝國遺跡與文化就像幽靈一般,總在巡遊這座城市時,不經意地就出現了。土耳其人對這些歷史遺跡早已習慣,甚至不覺為奇。但就像眾多造訪君士坦丁堡的人一樣,帝國子民習以為常的首都,在他們眼中卻是令人目眩神迷、風華絕代。

不可否認的,君士坦丁堡的兩次陷落,一次帶著被自家人背叛的悔恨,一次帶著英雄壯烈的豪氣。威尼斯人只想著自己不能吃虧,卻忘了拜占庭帝國是當時基督教抵擋東方土耳其人的最前線。君士坦丁十一世有心又有才,極度想挽救這個破敗的帝國,但卻遇上了東方更強大的征服者,頗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書中有幾個關於現代的冷知識,也還挺有趣的。

聖誕老人原型:聖尼古拉
聖誕老人的原型是由小亞細亞經由荷蘭人流傳進英語世界的,並且送禮物的日子是聖尼古拉節的 12 月 6 日前夕,而不是現今 12 月 25 日的前夕。據說歐洲很多地方現在仍然是維持這個傳統?

日本馬自達:波斯拜火教神明
馬自達這個名字來自波斯瑣羅亞斯德教(拜火教)的光明、真理與智慧之神歐馬茲德(Ahura Mazda)。

直布羅陀:阿拉伯塔里克將軍之名
直布羅陀的英文名「Gibraltar」是衍生自阿拉伯將軍塔里克,其原意是「塔里克的山峰」。阿拉伯穆斯林曾經統治西班牙南部大片的土地。

星巴克:梅露辛
星巴克的商標來自法國的故事梅露辛,後者其來源是一位拜占庭公主。

耐吉:勝利女神
原本的藍帶體育公司改名為 Nike,而 Nike 即為希臘的勝利女神尼姬。

西洋棋:波斯象棋
西洋棋據說源自印度北部,傳入波斯後成為波斯象棋,再經由與之交攘的拜占庭傳入西方世界。

無論這個拜占庭,如何在後來被長時間視為迷信、不思進取的帝國。但它成立時的輝煌,以及最後油盡燈枯時奮力發出的璀璨光芒,的確是照耀了整個歐洲大陸,甚至是全世界。它的滅亡也牽動了歐洲未來數百年的發展。本書的寫作方式是以遊記穿插歷史,後者佔了大部份篇幅,所以該歸類為歷史書籍。對想要快速了解拜占庭帝國始末的人,本書是一個非常好的入門書籍,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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